饮马江湖

我，高维俯视者，打钱（10）

预警详见合集

感觉本章可以又叫《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天生旧日的脑回路可以有多难搞之愚者的天生神话生物相处笔记1》

小克加油啊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的哦（狗头

 

 

奥黛丽恍惚觉得四肢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记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话，以至于大脑直接当机立断地切断了与手脚的链接。

 

在朦朦胧胧的无边无际的灰雾笼罩下，虽然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但当然也知晓“风暴之主”威名的正义小姐眼神呆滞，异常真诚地希望自己能够直接陷入昏厥。

 

然后，一声冷静的，带着一点无奈的叹息拯救了这个因为遭受过重刺激而变得浑浑噩噩的少女。

 

“你知道黑夜会拦着你的。”

 

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女神”二字放回肚里，克莱恩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

 

仔细回想着初遇那天七位正神之一的黑夜女神帮忙出手善后的经过以及高维俯视者略带歉意的微笑，再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同在廷根北区就在圣赛琳娜教堂附近的风暴之主教会的“河与海教堂”以及能够和谐相处共刷业绩的“值夜者”与“代罚者”小队。

 

最后绞尽脑汁地拼凑出了这句应该是合理的，不带有强迫意味应该不会过多触动神经引燃祂怒火的似乎是劝解的话语。

 

“啧。”

 

克莱恩看到祂撇了下嘴，心底却长舒了一口气：

「赌对了。」

 

而南宸其实也有点惊讶：「这孩子…这么细节的吗，我都没想过要在这里安排一个交互的剧情。」

 

默默地把之前那个心血来潮泛上来的反正刑法（现在有这玩意？）是不允许的但也确实在自己扭曲人性的滋养下焕发生机的念头往脑海深处挪了挪，高维俯视者眨了眨眼，决定开始继续对戏。

 

“你现在和她的关系倒是不错。”

 

克莱恩能听出来这位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在意他人评价的“高维俯视者”用的是“她”而不是“祂”，不过后者也就只是这么提了一嘴，很快就重新转移了话题。

 

“放心，我刚才说的永远有效。”

 

黑色长发顺着椅面滑落的神明对愣在座位上几乎凝固成一团蜡像的阿尔杰.威尔逊点了点头，那眼中满盈的猩红的恶意却也好说歹说终于回到了能被只有人性的生物触碰的范畴。

 

“既然‘愚者’都把扮演法教给你们了，那我稍微再敲敲边鼓总没什么问题吧。”

 

祂俏皮地眨了眨眼：“要试试看当天才吗？亲爱的‘倒吊人’先生？”

 

……这场闹剧最后被尊敬的愚者先生在半道消弭。

 

“你该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

 

祂这么劝阻着那位跃跃欲试的高维俯视者，转过头安抚陷入迷茫挣扎的航海家的声音也足够令人信服：

 

“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想，遵从内心的决定。”

 

虽然凭着精妙的演技、源堡的支撑以及从罗塞尔大帝日记中获得的信息成功披上了复苏古神的虎皮，疯狂擦拭着内心虚拟小人头顶瀑布汗的克莱恩却只想把怂字直接贴上脑门：

毕竟…别说明火执仗地翻脸了，只是稍微想了一下，自己那被灰雾熏入了味的灵性直觉就开始了大声报警——

 

别想了，洗洗睡吧，你会被做成小饼干的。

 

「只能相信女神能看住祂了。」

 

突然被塞了一堆密辛自己也很慌张的值夜者在心底默默地祷告。

 

……

 

“愚者先生，您有增加新成员的打算吗？”

 

初显日后“贝克兰德最美丽的金刚石小姐”坚强内心的奥黛丽很努力地继续推动着剧情。

 

已经心力憔悴的克莱恩闻言强撑着摆出了一副放松的模样，照着早有准备的答案精疲力尽地念道：

 

“最开始只是尝试，没有那么多额外的考量。但现在，作为一个定期的聚会，成员必须严格挑选，隐秘是我们的宗旨。”

　　

奥黛丽微微点头总结：“也就是说，需要观察、推荐和考核等程序，嗯，程序。”

 

“你这样理解也没有错。”克莱恩肯定道。

 

“那我可以参加吗？”

 

一个已经能够让人条件反射般产生涌到喉口的窒息感的温和动听的声音从长桌下手传来。

 

「说的好像你现在没在参加一样。」

强忍住用手捂住耳朵的冲动，克莱恩分心两用双管齐下努力地保持着平常心顺便给自己洗脑：「你是愚者你是愚者你不能崩逼格你不能崩逼格愚者是不会捂自己耳朵的/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这儿就是个大号熊孩子你千万别听他逼逼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而刚刚被暴击的阿尔杰呢？

 

哦，阿尔杰正双眼放空双腿并拢板板正正地坐在高背椅上，看上去似乎已经停止了思考。

 

“高维……”

 

克莱恩其实是想要委婉地拒绝的，毕竟把这么一头猛兽放进羊圈里实在是让他有点良心难安。

 

他甚至已经想出了好几个不同种类的托词：什么好歹你也是神明啊就别和一群小孩子们计较/玩过家家啦、什么非常不好意思虽然你很xxxx（褒义词）但愚者先生经过慎重考虑觉得你并不符合入会的标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先猛夸对面一顿然后再作打算，同时要撑起那种不甚在意的从容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

 

但是。

 

因为考虑到这位虽然与风暴之主关系不太好（？）但与黑夜女神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而且除了偶尔发下神经其他时候还是挺能活跃气氛很好说话，最重要的是似乎已经对自己“复苏古神”的身份深信不疑，能打、强、而且大把大把往外撒情报的因素，克莱恩最终话音一转：“你还没通过观察、推荐和考核。”

 

这是合理的。

 

敏锐捕捉到了什么的高维俯视者伸手摸了下自己右边耳垂上的金色十字架，嘴唇紧抿。

 

而在另一边，克莱恩几乎是傻了地看到那“人”脸上的表情骤然扭曲了一瞬，乌黑的发丝纵横交错地漂浮了起来，不断蠕动，那些曾经见过一面的镶嵌在血肉阴影里的只是短暂的甚至并非有意的一瞥就让整条街道铺满肉泥的金色的瞳孔眼看着就要本能地张开，最后却被什么反正自己不知道的纠缠的思绪死死地踹回了安眠的深渊。

 

克莱恩的心跳一下子窜到了三百八：

 

「等等等等，祂应该听得出来我这是让祂走个流程的意思吧？！」

 

不过很快，这位“高维俯视者”就重新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挂起了一个阳光明媚有点诡异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和谐而灿烂的微笑：

 

“你看啊，‘诡秘’~”

 

祂顿了一下，默默地改口：

 

“你看啊，‘愚者’~”

 

克莱恩莫名有一种看到一只猫咪——就那种超级傲娇经常神经质要顺毛撸不然就超凶呼你肉垫垫的猫咪的错觉。

 

但他抖了抖自己今天被锻炼的异常坚韧的神经，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个没有半点现实依据的联想揉巴揉巴扔出了大脑，继续听祂瞎掰：

 

“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当时隔着堵墙，你在这边放烟花我在那边放烟花，还时不时唠嗑几句，家里人也都见了个七七八八，观察得够仔细了吧。”

 

“考核的话，虽然打不过你这个家伙但也就只是打不过你们几个…不过现在你刚醒没多久没在全盛期胜负倒也未知。”

 

祂投过来一簇戏谑的笑。

 

愚者便也浅浅地回了一个温和的弧度，似乎并不以祂的冒犯为忤。

 

“切，”于是那位隐秘存在重重地趴回了座椅，“玩阴的也是，虽然玩不过你个心眼比海绵还多的但其他人也阴不了我。”

 

“至于推荐嘛，”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桌面，“可是你把我拉上来的啊，‘愚者’先生。”

 

？？？

 

你■■！

 

还在飞速琢磨着之前几句话中可能存在的隐喻的克莱恩猛地一滞，怒火莫名地涌了上来，差点就要直接在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拔地而起揭穿这个满嘴跑火车明明是自己主动结果却倒打一耙的非典型隐秘存在的真面目。

 

轰然炸响如同混沌初开盘古挥斧的灵性预警却硬生生帮他踩下了刹车：

 

「冷静冷静冷静！仔细想想祂为什么要一直重复这一点！」

 

「为什么？」，浓郁的灰雾挡住了那外泄的若有所思的情绪，「如果祂真的是自己强行挤上来的为什么要一直装成这副模样？」

 

「我现在对这片神秘空间的了解也有限，说不定真是…」

 

「……」

 

人总会下意识地回避消极的发展，而好几个逻辑自洽的推测串成的似乎可行的猜想链则让克莱恩得以站在突兀的一下子爆发的愤怒的火焰里冷静地思考。

 

于是他开始试探——如铁的威严自那骤然伸展的肢体上升起，高踞于灵界之上的旧日的主宰轻而易举地掀起了命运的波澜。

 

“那么，选一张牌吧。”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在青铜的御座上摊开手掌，那些浩渺虚幻的无垠雾气便如同被黑洞吸引着乖顺地汇聚在那一方指尖撑起的穹宇，恭敬地献上了混沌秩序的冕印——

 

那是一副囊括了二十二条亵渎之路的塔罗牌。

 

注视着眼前一切发生的南宸无声地叹了口气。

 

“塔。”

 

祂语气平静地垂下了视线，白皙的指尖从滚着金边的袖口探出，精准地夹出一页，然后晃了晃。

 

高维俯视者冲愚者挥了挥自己亲手放任的过去流淌着灾厄的现在以及铺满猩红的未来，理智地令人发指地全盘接受…然后心满意足地向地狱和天堂坠落。

 

「我允诺你我的力量，为了拯救…也可能是毁灭。」

 

高维俯视者那张似乎什么都看透了的万事随心无牵无挂的脸上终于不再掩饰一视同仁的傲慢与冷漠，洞察了所谓“愚者”本质的祂却也心甘情愿地将束缚的枷锁暂时披挂。

 

祂在已经消亡的历史长河里踽踽独行，在愧疚堕落的泥沼里暗无天日，然后祂看到了一线远比之前微弱但也确确实实存在的黎明的辉光。

 

于是祂将那些沉寂的人性聚拢，胆怯地做最后一次尝试。

 

「你会…让太阳重新升起来吧」

 

灵性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那曾经被烈焰焚烧的飞蛾再度展开了残破而鲜血淋漓的翅翼，让至高疯狂的暴虐与狰狞托起纤瘦的身躯。

 

就像很久之前的每一个午后。

 

 

 

 

 

 

热烈庆祝塔罗会再添新成员！

莫名被cue的女神：谢谢，我看不住，麻烦转接混沌海（冷漠